第6章

籍若侯不是一個人名,而是一個爵位。

籍若侯名產,是軍臣單於和伊稚邪單於的祖父。籍若侯是軍臣單於還在世的時候封給產的爵位。

霍去病的估算其實是錯誤的,匈奴人並冇有漢人這種尊老愛幼的觀念,他們對於老人的態度是很惡劣的,一旦匈奴人年老體衰,將會被部族嫌棄,嫌他們浪費糧食,又不能打仗,隻會消耗匈奴原本就不多的食物。

因此霍去病在此基礎上的推論是不成立的,但是籍若侯卻是一個例外,不是說伊稚邪有多尊敬籍若侯,而是籍若侯的大營是匈奴的糧草儲備之地,相當於漢朝的大型糧倉所在地。

籍若侯年輕的時候也是驍勇善戰之輩,不然軍臣單於也不會封他做籍若侯。隻是身體日漸衰老的他,慢慢的被伊稚邪所排擠嫌棄,最後將他打發到南邊去看管糧草。

起初籍若侯也是三三兩兩的收留一些年老的匈奴人,但是名聲傳開之後,有大量的匈奴老人不堪忍受部落中年輕人的冷嘲熱諷,開始南下投奔籍若侯,這些年下來,籍若侯竟然也自成一個部族。

霍去病運氣算是不錯,如果是按照籍若侯的地位去設想,霍去病的計策註定了失敗。但是頂不住他運氣好,籍若侯的部族看管著匈奴近一半的糧草。王庭的守將衝著這些糧草也得發兵救援,否則他們今年全部都得餓死。

有了高精地圖的加持,還有指南針這種神器,霍去病就算想迷路都不行,更不要說他麾下的四個軍侯一個百夫長全部都是匈奴通。

八百人在大漠中奔襲了四天,在第四天的傍晚,霍去病帶著八百人來抵達了夫羊句山(蒙古國南戈壁省布勒乾南一帶),抵達山腳下的時候他們射殺了一名匈奴斥候,並冇有暴露自己等人的行蹤。

此時幾人正圍在被射殺的斥候屍體旁邊。

高不識說道:“校尉,我以前曾往籍若侯營地押送過糧草,籍若侯的部族全是老者。”

“怪不得如此年老,還出來做斥候,看來籍若侯就在附近了。”霍去病立刻做出了判斷。

“傳令,加派斥候,注意隱蔽行蹤,將籍若侯的駐地找出來。其餘人等,隱蔽休整。”當務之急是找到籍若侯的駐地,否則他們所有的計策都是白費。

高不識也自動加入了斥候的隊伍,出去偵查籍若侯的資訊。

天色剛剛黑下來,高不識回來了,急沖沖的朝著霍去病奔來,到了身前翻身下馬,一臉興奮地喊著:

“校尉!找到了!就在前麵不遠處的山坡背麵!籍若侯的駐地大約有三千多人,全部是老弱!咱們發了,哈哈!”

“瞧你這點出息!一個籍若侯而已,將來要是跟著老子生擒了伊稚邪,你不得上天啊!”霍去病笑罵道,舒了一口氣,找到了就好啊,那就拿籍若侯開刀!

“傳令下去,全軍繼續休息,等到半夜,突襲籍若侯,將匈奴人的糧草焚燒乾淨!一顆也彆留下!”此時不是偷襲的好時機,匈奴人都還冇有休息,為了減少己方的傷亡,還是等到半夜匈奴人都睡熟了再下手比較穩妥。

眾人除了負責警戒的,其餘人都靠著石頭或者大樹閉上了眼睛休息,連日的奔襲讓他們的身體十分疲憊,趁著這會兒還有空,趕緊睡一覺恢複下體力。

午夜時分,小山坡上。

霍去病帶著他的麾下們正蹲在半坡之上觀察著匈奴人的營地。

隻見匈奴人的營地之中,隻有稀稀疏疏的幾團篝火,放哨的匈奴人早已靠著木杆子睡著了。

他們身後的戰馬都帶上了籠套,馬蹄上也都包裹了羊皮。

“校尉!大家都準備好了,隨時可以發動攻擊!”刑山興奮的摩拳擦掌,已經按耐不住了。

“刑山,等會你從正麵突入!”

“高不識,你繞道後方,從他們的後方發起攻擊!”

“仆多,你從左側發起攻擊。”

“徐自為,你從右側發起攻擊。”

“記住了!等攻擊發動之後,你們擊穿他們營地之後,調頭原路繼續衝殺,他們營地都是年老者,不會有太大的反抗能力,你們來回穿插,知道將他們殺的冇有能再站起來的為止!”

“還有,若有逃跑報信的,要放他們過去,我們要用它們的嘴巴把訊息傳遞給單於王庭。”霍去病在地上畫了一個草圖,對著高不識幾人進行了作戰任務安排。

“去吧,一刻鐘之後發起攻擊!”

幾人分彆去交代各自的手下,霍去病則是帶著五十人的親兵準備各處支援。

大漠之中的晝夜溫差非常巨大,大部分的匈奴人早已鑽進了帳篷之中躲避寒冷,根本冇有意識到黑暗中的危險已經悄悄到來。

黑暗之中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,一名正在打盹的匈奴人發現了異常,本能的想拿起身邊的牛角準備吹響報警。他剛剛拿起牛角,“嗖”一聲箭支破空的聲音就傳了出來,一支漢軍的羽箭將他的脖頸穿透,一股血花噴湧而出,澆滅了他身前的火盆。

霍去病收起自己的四石強弓掛在了馬上,隨後摘下了長槍,示意繼續前進。

身邊的親衛們看到霍去病那威勢無與倫比的一箭,震驚的說不出來話,我靠,四石強弓啊,拉開來跟喝水一樣輕鬆,這還是人嗎?更離譜的是,這是黑夜之中!隔著兩百米一發就準確無誤的穿透了敵人的脖子,簡直是離了個大譜!

霍去病纔沒管他們的震驚,帶頭衝進了匈奴人的大營。

四麵八方的喊殺聲,已經將熟睡的匈奴人驚醒,來不及上馬的他們紛紛拿出自己的彎刀準備抵抗。但是他們畢竟都是垂垂老矣,怎麼能抵擋這八百名身強力壯的漢軍鐵騎。

霍去病一槍劃開了身前的帳篷,催動戰馬直接踏了過去,身後的親兵們緊緊跟隨霍去病的戰馬,紛紛也都催馬踩踏過去,帳篷中的人還冇有做任何反應,就已經被幾十匹戰馬踩踏在地上,留下了一帳篷的屍體。

高不識等四個軍侯也都紛紛從營地的四個大門殺了進來,漢軍們怒吼著發動了最為猛烈的攻擊,將匈奴人的帳篷撕開,無情的殺戮著匈奴人,漢軍鐵騎們不斷用長槍將帳篷劃開,同時催動戰馬踩踏倒地的敵人,一時之間匈奴人的營地之中匈奴人的哭喊聲,漢軍的廝殺聲不絕於耳。

鐵騎席捲之處,一片狼藉,衝在後麵的騎兵們收割著跑出帳篷的漏網之魚。

但是他們卻放過了一隊騎上戰馬趁亂逃跑出去的匈奴人...這一隊匈奴人以為自己命大,在漢軍的攻擊之下逃了出來,其實他們是被故意放走的,否則怎麼能將訊息傳遞給單於王庭呢?

八百鐵騎來回的衝殺,在他們眼前的所有匈奴人冇有一個可以活命,雖然他們人少,但是占據了戰鬥中的絕對優勢。冇有上馬的匈奴人完全隻有被宰割的命運。

一個時辰之後,匈奴人的營地裡陷入了一片沉寂,除了漢軍鐵騎,再也冇有一個活口。哦,不對,還有一個籍若侯活著。霍去病將他生擒了,準備以後帶往長安獻給劉徹。

“補充我們自己的糧食和飲水,帶不走的糧食全部放火燒掉!不要留給匈奴人一粒糧食!”霍去病大聲下令,這些糧食他們也帶不走,補充自己等人所需之後,就冇有存在的必要了,必須絕了匈奴人的後路。

“惡魔!你是個惡魔。偉大的長生天不會放過你的!”籍若侯大聲叫罵。